陈录趴在床上,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烦闷憋屈。
有甜甜的香味顺着门缝钻进来,陈录知道,那是猫老爷在熬糖。以往陈录闻着这样的香甜,心中会升起幸福感。但他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却觉得很是委屈。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他不能哭。
可是心里的酸涩被甜味勾得直冲鼻腔。鼻头一酸,眼泪就成颗的往下掉。他慌慌张张的去擦眼睛,最后干脆将被子一拉,整个人都蒙进了被子里。
他真的好委屈啊。
村里开荒种田,书生是最没用的。村里除雪防冻,书生也是最没用的。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然作何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看看,看看!多认得几个字儿又有什么用嘛!连个雪都铲不好。”
“人家是娇贵的读书人嘛,田地算什么,看不上的。”
“连自个儿家的地都理不好,还指望考学去打理一府一县呢?哪个读书人这般没用啊。”
“便是陈录这般无用啊。”
“陈录最无用!哈哈哈哈哈哈!”
隔壁婶子家的儿子们又在陈录的脑子里笑作一团。
陈录手脚冰凉,只觉得自己还在堆满了积雪的田地里。
他有什么用呢?他侍弄不好家里的田地,也没办法在风雪里护着外面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