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衍周五上午9点有个大会,预计会开几个小时,连殊早早来到澜院,看着李舒雪收拾东西,她用单独的钥匙打开客卧,将里面的东西清理一空。

    李舒雪才明白那间卧室的特殊含义,原来里面装着旧日回忆。她不敢承认自己心如刀绞,努力把衣服往小小薄薄的布包里面塞,衣柜角落里那个白sE纸袋子她原封不动,指尖都未曾触碰。

    她提着大包小包,跟着连殊离开了这个她住了四个月的地方,连殊的后备箱一半装着她的杂物,一半装着李舒雪的行李。门口的保安被连殊三言两语打发,她驾车将她送到她以前租住的房子里,在车上她联系过房东,又把它租了回来。

    分别的时候李舒雪看见连殊把那些从澜院客卧来的杂物统统丢进了垃圾桶,她不解地看着她,多嘴一问:“连小姐不喜欢陆先生了吗?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丢掉?”

    连殊抬头一笑:“我重新想过了,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当年他为了让我活下去,让我的病好起来,立下娶我的诺言,这么多年他为了信守这个承诺,封心锁Ai……我替他感觉不值,我这么烂的人,也只有他这么单纯的男人会相信。”

    李舒雪的指尖涩涩地疼,陆正衍的Ai都给了连殊,对她却连尊重都得不到。

    “我和陆正衍的婚约是我骗来的,用生命为要挟骗来的……”连殊喉咙发哽,将床单被罩全部丢进桶里,“李舒雪,他说过他Ai你了吗?他要是说他Ai你,就不可能是撒谎……这方面,他说一不二的。”

    李舒雪不假思索,舌尖发麻:“……没有。”

    陆正衍从来没说过Ai她,哪怕是骗,都是谨慎地用“喜欢”二字代替。连殊可以骗得他的婚约,束缚他这么多年,她连一句Ai的谎言都得不到,这足以说明她的不值一提。

    李舒雪如坠冰窖,身上沉重的大小包袱坠得她皮肤刺痛,她礼貌地谢过连殊,转身往窄巷子里缓缓地走,房东就在前面,等着给她交钥匙。

    这间房在四个月里转手又租过好几个人,但那GU霉味和穷酸味道一成不变。她回到了她应该回的地方,她对着空气假笑,把床铺好,脱掉鞋子躺下,从最开始的舒展姿势一点一点变成缩成一团的模样,她可笑地抱紧自己,悟出一身的汗,仿佛回到了那个发烧的夜晚。

    钟敛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她接了电话。

    “小雪,什么时候回来,小高他想你了。”

    李舒雪捂住嘴,静默地哭了,幽幽地问:“你们在哪儿?”

    钟敛报了一个位置,她缓了好久,爬起身来,对着破碎脏W的镜子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大胆展露光洁的额头。如果忽略掉她赤红的双眼,她还算充满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