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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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渡苍梧,朝歌以南,直望五千里,见云峰之崔嵬。有山而不合,倚青天而中开,谓之剑关。上则松风萧飒瑟飓,有巴猿兮相哀。旁则飞湍走壑,洒石喷阁,汹涌而惊雷。

    自此入者,便见蜀山。

    蜀山,中渡十九洲第一修行大派,独占半洲之源。

    每隔百年,蜃楼降世,剑关大开,有缘者至此,若通过试炼,于剑炉承剑之后,即可成为蜀山弟子,择峰问道。

    今日,是为承剑之日,根据惯例,蜀山十九峰的峰主皆会于剑炉观礼。

    不过,这和凤休没什么关系。他所处的清都山虽在蜀山境内,却是独立于蜀山的存在,又因他长年‘销声匿迹’不露面,放眼整个蜀山,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记起他这个师叔祖的,也就只有现任的蜀山掌教秋叶长知而已。

    但他堂堂蜀山掌教,在自家山头见自家师叔祖,竟连清都山的结界都没能进,就被朝星渡一个躲这蹭吃蹭喝狐假虎威的外人用大嗓门给轰走了,属实窝囊没有骨气。

    时下三月,乍暖还寒时候,蜀山多云雾,清都山不设法阵,飘渺更甚,五十来步已达人畜不分之境地,尤其是在山巅,浓雾吞人,隔离天日,难窥竹舍花林小桥流水,只听寒露似新雨,穿林打叶。

    巳时中,凤休起,开始重复着昨日生活:一张躺椅,一盏清茶,一本游记,一处悠然。

    不死不灭的生活,这日子,一如既往的无聊无趣,没有波澜,没有起伏。

    侧了一下身,翻了一页书,任是红梅露浓,春风多情,也没能在凤休心中掀起半分涟漪,反倒是一股‘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怅惘悲愁油然而生,令他不禁唉叹了一声,还情真意切的感慨道,“悲哀啊!活着竟不如死亡。”

    生不情愿,死竟不能。人生在世,凄凄惨惨,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无可奈何的糟心事了。

    就这几个字,抑扬顿挫,冷冷清清,也不知触碰到朝星渡哪根脆弱的心弦,当即从占卜问挂的神棍状态跌入凡尘,一脸高深莫测的方外气韵瞬间荡然无存,翻着白眼拿起一旁搁着的玄铁烟枪敲在了窗户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