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敏感地注意到周围的变化，最开始是写字的钢笔和本子莫名其妙不见了，接着是跑步被绊倒、饭菜里吃出虫子，然后上体育课发现运动服被扯烂。
到现在，他的书包不翼而飞，教室里的同学却高声谈笑聊天，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站在自己的座位前沉默了许久。
根据叶行苇的提示，程夏是在厕所外面的大垃圾桶里发现了已经破烂不堪的书包，上面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液体，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已经完全不能用意外和巧合来解释了，这是有针对性的欺凌。而程夏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在什么时候，做错了什么，招惹了谁，才会有这样的报复。
当他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所有人，警惕地观察，他发现所有人看上去都和之前一样和善，见面时对他笑笑，点头示意，仿佛他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这样的“正常”反而让他毛骨悚然，是真的没人知道他面对的恶意吗，还是他们知道了却假装不知道？
他最大的疑惑是，到底是谁在实施欺凌。
事实上叶行苇客观来说是嫌疑最大的，但是程夏直觉告诉他，对方根本不屑或者懒得做这些事。所以他怀疑任何人，唯独没有怀疑叶行苇。
程夏拎着清洗过湿漉漉的书包回到教室时，叶行苇正低着头带着耳机在看游戏直播，哪怕程夏把湿书包放在桌子上的响动，也没有让他抬一下头。
“……”程夏想跟叶行苇说几句话，但是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出声。
叶行苇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如果是他自己被盯上了，那么最好的应该是不要拖对方下水。
可是他有太多疑问了，猜测和自我怀疑，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但他根本不敢倒下，学校的奖学金是根据他每次考试成绩分批次来发，距离下次考试还有一周，他母亲需要这笔奖学金来支付高昂的医药费。
这段时间他总会在半夜惊醒，听到寝室里另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声，才能恍恍惚惚地再次入睡。
突变的世界甚至让他有种不真切感，而叶行苇是他在这个学校能抓住的唯一锚点。